凤檀钗

【楼诚现代AU】【千秋岁引】九、白苹香（中）

终于切题到了苹果上啊啊啊啊啊啊太不容易了！

以及本来应该上线的凌远韦天舒并没上线……下一章吧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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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阿诚真正的高烧，是在傍晚。

 

       两个人吃完家里带来的晚饭，为了照顾阿诚的伤口，都是清清淡淡的，并不合明楼的口味。阿诚又想开口劝大哥回家，可是想到那句“我弟弟在医院，你叫我去哪里？”，心口却暖暖的，弟弟，他是明楼的弟弟，他从未想过舍弃过他已经足够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刚趴回被子里，他就觉得身上仿若被火烧一样，喘气越来越粗，越来越困难，胸口好像被压着一样，阿诚伸手想去够按铃，却迟迟摸不到。本在一旁看书的明楼看到阿诚艰难的去摸急救铃，心里只觉得不好。

 

       主任和护士迅速的进入阿诚的病房，明楼的声音像是能掀翻了病房的屋顶：“下午还好好地，为什么现在会这样？你们到底能不能救人？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护士紧急的采血化验，一切都走最快速的渠道，从明诚血液里查出了肺炎抗体，医生诊断为急性肺炎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明先生，现在病人情况不太乐观，血液里查出肺炎抗体，应该是已经恶化到急性肺炎了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什么肺炎？下午的检查不是还没事吗？再说青霉素也打了，为什么还会发炎？”

 

       “下午的时候肺炎抗体还没显现，所以检查不出来。青霉素可能对病人作用不大，我们会换一种消炎药试试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明楼站在病床前，看着阿诚痛苦的紧紧闭着嘴，半昏迷状态下也紧紧锁着眉头。医生把阿诚翻过来，即使会压迫伤口，但是也比压迫肺部呼吸不畅好。

 

      终究还是显现出在医院的好处来，呼吸机、心跳监测、血压监测一个一个上来，看着被管子包围的阿诚，他忽然想到今天下午。

 

      在他说完那句“阿诚，你这样，让大哥简直无地自容。”以后，阿诚并没有说什么，反而是以难得的撒娇的口吻回答了一句：“大哥，我困了，我想睡会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明楼接过手机，帮他掖了掖被角，似像儿时那样哄到：“安心睡吧，大哥就在一边看着你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阿诚不知是累的，还是被那番惊惧吓的，很快就睡着了。再次醒来，就看到青姨和赵叔犹如搬家一样的把东西提了进来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衣服、日用品、吃食、水桶，青姨手脚伶俐，不过半个小时就收拾好了，连桌子上都铺了一块明镜从国外买的具有欧洲现代主义风格的桌布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……倒是挺温馨的。阿诚评价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把病床底部的桌子挪到病床中央，明楼坐在病床上，阿诚则跪坐在病床上，两个人草草的吃完饭，其实两个人都是过了饭点都不饿了的。

 

      吃完饭半个小时，明楼看到拿来的水果里有新鲜的苹果，拿起一个，桌子上早已准备好了小刀，他和阿诚说：“多吃点水果，我给你削个苹果吃吧。”

 

      “什么！”本来趴着的阿诚又跪坐起来，转向大哥那边，看着大哥拿着小刀和苹果，这个搭配简直违和，“大哥你又没削过苹果，还是给我吧。”

 

      “削苹果有什么难的！”明楼一脸这么点小事难不住我的表情，亲自执刀开始削苹果，谁料小刀和钢笔并不一样，在明楼的刀下根本不受控制，苹果被削得七零八落，惨不忍睹，阿诚只盼着大哥别削到自己手就好。可是神并没有听到阿诚的祷告，在苹果还没脱皮过半的过程中，明楼就被划到了，伤口瞬间出血，刀子和苹果都落了地。

 

      阿诚想下床来看，被明楼阻止了，他自己出门找护士处理了下伤口，回来时发现落地的苹果皮、苹果、小刀都已经被收拾好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不是叫你不要动吗？”明楼知道这肯定是阿诚的杰作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大哥你伤口怎么样？”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明楼想起自己刚才逞能，非要给阿诚削苹果，结果搞得一团糟就有些尴尬，下意识摸了摸鼻子：“皮外伤，没事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阿诚一直没有躺下，他拿了两个苹果到床头柜上，小刀也在，看到大哥回来，就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皮。与明楼的笨拙不同，阿诚可谓熟门熟路，小刀与苹果搭配默契，苹果皮连带着薄薄的肉被削下，苹果皮都没有断开，连成一条线。

 

      “大哥刚才不是说，我这样，让大哥无地自容？”阿诚眼睛盯着苹果，并没有看向明楼，却是明楼都没有想到，他说的话题是中午那个两个人没有继续的话题，“大哥说的这些话，也让我无地自容。我到明家的第一次上药，是大哥替我涂的，第一次吃饭，是大哥给我夹的菜，第一次喝牛奶，是大哥端给我，第一次买衣服，是大哥带我去的，第一次写字，是大哥手把手教的，第一天去上学，是大哥亲自送我到校门口。那时我不过是佣人的孩子，何德何能蒙大哥亲自教养，成长到如今，如今不过替大哥想着点琐事，哪里能让大哥到无地自容的地步？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明诚说这话，手上动作却丝毫不乱，把苹果削好之后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盘子，要一片一片的把苹果削进去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佣人的孩子，我不是说了，不要再说这种话？”明楼说不感动是假的，但是听到那句“佣人的孩子”，还有点心酸。他一直觉得，阿诚那句话是在算计他，阿诚也承认的确是在算计他，可是那番话里，若是没有半分自卑在，阿诚也不会选用这种方式来算计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可就是这半分自卑，也让他不忍，难过。

 

      “我之前就说，大哥没必要禁了家里人的口。我本就是佣人的孩子，四五岁时跟着她进公馆拜年的时候就清楚自己的身份，我和大哥本就犹如云泥之别，即使大家都不说，难道就能抹杀了吗？”阿诚的手指十分修长，一整个苹果在他的手下被切成一块一块的。阿诚吃苹果从来都是连皮啃，好点呢就是削了皮，削成片的话只能说明这盘苹果并不是给自己吃的，而是给大哥吃的。

 

       苹果清甜的香气氤氲了整间病房，甚至将医院惯有的消毒水味也压制了不少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你现在是我弟弟。”不论你出身于何处，成长于何处，历经了多少艰苦于磨难，这些都过去了，你现在是我弟弟，一句话便可抹杀之前的一切悲苦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我知道，”明诚将最后一块果肉从苹果上削下来，端起盘子递给大哥，明楼接手的瞬间，阿诚狡黠一笑：“多谢大哥手下留情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明楼接过苹果盘，听到这一句话，却瞬间懂了阿诚话中的意思：“也不算手下留情，之前不是还打了你两下吗？凑起来刚好够十八下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阿诚浅笑着拿起另外一个苹果，开始削了起来，大哥向来原则性很强，说是多少就是多少，不要想着和他讨价还价。昨天挨打，其实他心里默默数着数，在十六下的时候就停了。想必是大哥看出他已经支持不住，所以才手下留情了。至于“凑起来就十八下”这样的借口，明台正式挨打前也挨了不少家法了，怎么没看到大哥加进去？不过是兄长对弟弟的一点不忍心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想起下午还颇有精神的阿诚，如今却躺在床上，不省人事，医生又说了有生命危险，需要时刻观察。虽然已经凌晨，但明楼却一点睡意也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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